Montag, 1. Dezember 2008

冬天



在苏黎世生活两年了,还是习惯不了它的冬天。仿佛它的到来是专门给喜欢感伤释怀的诗人预备的。按小学作文的说法,它几乎没什么中心思想。结构上说,上一段和下一段完全没什么承上启下。街上的风景也是不知不觉就变化了,完全是和平演变。比如我上学必经的一条路上一颗孤零零的银杏树,你说不清它是什么时间开始叶子变黄的,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它就光秃秃只剩下枝干在风中摇曳了;再比如屋顶上的积雪,上个月下的雨夹雪按理说根本够不上积雪,可它偏偏就明晃晃的摆在那里,晃得人晚上睡不着觉。苏黎世湖不结冰,喜欢垂钓的人也被禁止在冬天独钓寒江雪。点点白帆的场景也不会出现在冬天。中北欧人民在冬天往往显得很不知所措,唯一的念想也许就在猴急地等待着雪场营业了。

太阳也不那么勤快地上班了。往往好几天也赶不上一个晴天儿,好不容易盼到一个,刚过下午4点半,太阳就嗖地一下不见了。留下只有大街上的华灯初上和众人的瞠目结舌,哦,还有那挂在树枝上的枯叶的剪影儿。对我等这些晚睡晚起的人来讲,它简直就是没上班。刚刚下午咖啡端到桌前,天就黑了,让人萌生退意,情感上讲,一天还没开始就结束了。

刚来苏黎世的时候刚好是初冬,天黑的下班的路上我哼唱着《北京的冬天》,歌中唱到:

北风吹进来的那一天
候鸟已经飞了很远
我们的爱 变成无休止的期待

紧跟着的出人意料的小调和弦,让人悲凉。不过,新鲜感还没褪去的时候,歌词寓意不好琢磨。想起来天大的敬业湖,我们不顾劝告地在冻着的冰面上嬉戏打闹,若无其事地踩出一条捷径。南方的同学很怕冻耳朵儿,很怕干嘴唇儿,很怕冰凉的雪花钻进脖子。南方的同学冬天手永远是凉的。

苏黎世城里仅仅偶尔下雪。远处夏天都能看见的雪山有点生不逢时的意思。前两天那场雨夹雪的时候,我在家门口看见一个个小学生手里拿着雪球把玩,他们仅仅把手中的雪球往高了抛,然后接住,再抛,再接住。自己玩腻了就赌气似地往邻居家的院子里一扔。偶尔路过的野猫野狐狸会吓一跳,然后躲开。

天鹅躲起来了,满城经剩下乌鸦了。候鸟也飞走了。我惦记它们,应该开春儿了就回来了吧。

可南方的同学说,“这次我是真的离开这座城市了......”

1 Kommentar:

Anonym hat gesagt…

太伤感了~~